发布日期:2025-02-04 22:23 点击次数:82
看着微信上弹出的信息,“青青,近期气温骤降,记得添衣保暖。务必保证每日摄入一枚鸡蛋,否则容易生病。今天记得吃个苹果,补充维生素C。”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烦躁,直接将手机甩到了床上。
花姐瞥见还亮着的手机屏幕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“青青,你爸妈真是关心你啊,这信息一天能发你好几遍呢。”
“这种口头上的关心,就算一天发二十回,他们也乐意。”我面无表情地回应着,同时将床上的衣物丢进了洗衣盆里。
“哟,青青,你这隐藏得够深啊。”花姐调侃着,伸出手指想要勾起我盆里的内衣,“你还穿半蕾丝镂空的呢。”
当她将内衣拎出来的那一刻,却愣住了。内衣由于长时间穿着,已经变得半透明。我迅速抢过内衣,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无奈。花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与懊悔。
“对不起啊,青青!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赔你一件新的,好不好?”花姐急忙道歉。
那一刻,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。
我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将内衣藏进裤子里阴干,只是为了避免那些异样的目光。
自卑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,让我几乎窒息。
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氛围,猛地站起身,摔门而出,只留下那扇在身后剧烈摇晃的门,以及屋内花姐一脸惊愕与无措的表情。
花姐也意识到自己做得太过火了,特别是考虑到助学金名额即将确定。
她想要弥补过失,于是联合宿舍里剩下的两个室友,一同前往辅导员的办公室,七嘴八舌地诉说着我的情况。
辅导员听完她们的陈述后,摇了摇头,“青青的情况并不符合贫困生的标准。”
“辅导员,您可能不知道,青青的生活过得非常拮据。她穿的衣服款式老旧,质地粗糙,甚至比不上一些少数民族的传统服饰。”花姐急切地解释道。
“是啊,辅导员。青青在饮食上也是极其节省,一日三餐几乎都在食堂解决。早上连一个鸡蛋都舍不得买,中午就打一份白米饭,再盛一碗免费的紫菜蛋花汤就着吃。”另一个室友补充道。
辅导员扶了扶眼镜,神色凝重地说:“其实,不止你们向我反映过青青的情况。我之前也特意查看了餐厅的监控,你们说的这些情况确实属实。但是,青青的贫困助学金申请却被学校那边驳回了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呢?难道有其他人想要抢这笔钱?辅导员,您可要坚持原则啊,咱们这可是985高校,不能让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发生。”花姐焦急地说。
辅导员无奈地摆了摆手,“那倒没有,并没有人来抢这笔助学金。”
“那到底是为什么呢?难道是青青自己不愿意写申请?”室友疑惑地问。
“恰恰相反,青青很早就提交了申请表。”辅导员叹息道。
“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她的申请过不了呢?”花姐追问道。
辅导员轻轻叹了口气,从桌上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,“是因为家庭原因。你们来看看这份申请表。”
宿舍的三个人凑近一看,不禁瞪大了眼睛,“父亲是公务员,母亲是高中老师,两人都有稳定的工作和五险一金,家里还有房?这怎么可能呢?如果她爸妈都这么有钱,青青怎么会穷得连鸡蛋都吃不起?”
辅导员靠在椅背上,表情严肃地说:“我们也觉得事有蹊跷,所以专门去核实了情况。青青的父母确实就是这两人,没有弄错。”
“这太奇怪了,会不会是青青是抱养的啊?”室友猜测道。
“我看不像,据我所知,她爸妈一天能给她发好几条信息呢,不过青青好像都不怎么回。”花姐补充道。
“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,不行,我们得弄清楚。”三个人相视一看,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坚定。
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洒在阳台上,青青正全神贯注地在阳台外写着资料。
四周静谧得只剩下笔尖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,以至于手机铃声一个接一个地响起,她都没有察觉。
屋内的花姐听到那接连不断的铃声,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,匆匆走到阳台边,轻轻打开门探出头来,“青青,你的手机有视频电话打过来了。”
青青手中的笔依旧没有停下,眼睛紧紧盯着资料,头也不抬地随口应道:“没事,不用管!如果有空的话,直接帮我挂断!”
花姐看着青青专注的模样,心中已然明了,这丫头肯定是又接了重要的任务在赚钱。
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打扰她。
于是,花姐抿嘴一笑,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,关上阳台门转身去拿手机。
然而,也许是过于匆忙,花姐的手指不小心点在了接听键上。
刹那间,视频屏幕亮了起来,对面出现了一对气质儒雅的中年夫妇,看上去像是知识分子。
他们的面容与青青有着几分相似,衣着精致得体,面容和善。
他们身上佩戴的首饰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,每一处细节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其不菲的价值。
花姐一下子有些慌乱,但还是迅速调整好状态,脸上堆满笑容,连忙打招呼:“叔叔阿姨好,我是青青的舍友花花。青青去忙了,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她。”
叔叔微微向前倾身,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说道:“听说最近得肺炎的人很多,天气又冷。你告诉青青这段时间可得多穿点衣服,别着凉了。”
花姐用力地点点头,认真地说:“叔叔阿姨放心,我一定转达!不过青青大冬天不穿羽绒服,把秋天的衣服都一件接一件套在身上,又笨重又不保暖。”
阿姨的目光透过屏幕似乎在仔细打量着什么,接着微微皱起眉头,有些心疼地说:“这孩子怎么总不接电话?缺东西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。”
叔叔也在一旁附和道:“是啊,这孩子真是的。”
阿姨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对花姐说:“花花,你放心,我到时候直接给她邮过去一件羽绒服。你把地址发给我,我好给她邮寄。”
花姐连忙应道:“好的阿姨,我一会就把地址发过去。”说完,“嘟”一声,视频挂断。
花姐将信息发送了过去,只不过电话号码不确定,干脆填自己的好了,自己到时候还能帮忙取。
“青青,你父母说要给你邮寄羽绒服,我把地址发过去了。”
我听到这里,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,这个月好不容易挣的钱又要没了,我忍不住吼道:“不是说让你挂断吗!你自作主张干什么?”
舍长觉得我的口气太冲了,便说道:“青青,你过分了,不就是帮你接了视频电话吗!花姐也是好心!”
我的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,满心的委屈又有谁知呢?贫穷从来都是难以启齿的窘迫。
我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是父母从四处搜罗来的旧衣服,大多是亲戚“给”的,也有部分是从外面的旧衣箱里捡的。
说起来没脸,连我的内裤和袜子都是二手的。
我爸妈手里有一个账本,我的每一样支出都记了下来,就连我小时候用的半截铅笔,他们也给我按全新的价格记上。
一串裹着晶莹糖浆的糖葫芦,共计十颗,我仅品尝了一颗,父母各自享用了一颗,余下的全被我那贪吃的弟弟一扫而光。
然而,关于这糖葫芦的账单,却只字未提。
时光回溯到2010年,那时的青青糖葫芦,一串仅需三元。
当我年满十八岁的那一刻,父母正式向我宣布:“青青,你已成年,理应自立,不可再向家中伸手。”
他们的话语虽带着宠溺,却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底线。
听到这个消息,我内心五味杂陈。
这些年,我寒暑假都在打工中度过,他们何时真正关心过我的生活?而弟弟耀祖,更是从游戏中抽空插话:“正好,给我买个平板吧,手机屏幕太小,玩游戏久了眼睛疼。”
父母听后,竟附和道:“你弟弟言之有理,我们不能一味溺爱你,学费你得自己想办法。”
我心中苦笑,我能有什么办法?幸好有国家助学贷款这项政策,否则我可能连大学都上不了。
然而,贷款需要担保人,父母却拒绝为我承担这份风险。
亲戚们,甚至奶奶,都对我投来不屑的目光。
我别无选择,只能求助于一位大叔作为担保人,当然,我也为此付出了相应的代价。
我坚信,只要熬过这四年,我就能拥有全新的生活。
正如勾践卧薪尝胆,我也能忍辱负重。
我紧紧抓住每一个打工的机会,但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,一份普通的鸡蛋灌饼都要卖到十五元。
我拼尽全力,也只是勉强维持温饱。
夏天,我可以去做家庭教师,但到了冬天,贫穷却如影随形,无处躲藏。
那天,我泪流满面,舍长或许意识到自己言辞过重,却不知如何安慰。
中午,我独自吃了三个鸡腿,那是我半年来唯一一次摄入蛋白质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鸡腿用袋子装起,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珍惜。
舍友们见状,纷纷低下头,眼神却忍不住偷偷瞄向我。
我轻轻抬头,微笑着说了声:“谢谢。”
这两个字,仿佛为这段微妙的小插曲画上了句号。
其实,在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,我已经在心底原谅了她们。
我想,就凭这六个鸡腿带来的片刻满足与温暖,哪怕接下来一周只能啃馒头,我也心甘情愿。
三天后,手机铃声响起,花姐接起电话,听了几句后,便扯着嗓子喊道:“姐妹们,我得去给青青拿衣服了。”
快递站人头攒动,花姐好不容易挤到取件台,仔细核对手机尾号后,满心欢喜地接过包裹,转身欲走。
“同学,你这个件是到付。”快递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花姐一愣,脚步硬生生停下,脸上写满疑惑:“到付?这谁家父母给孩子寄快递还到付啊?”
“多少钱?我扫你。”花姐回过神来,掏出手机准备付款。
“五百。”快递员平静地报出价格。
“多少?”花姐瞪大眼睛,声音提高了几分,满是不可置信。
“五百。”快递员无奈地重复道。
“什么时候运费这么贵了?”花姐眉头紧锁,怀疑自己被坑了。
快递员耐心解释:“运费是五十元,我们还代收货款,上面显示这件衣服四百五十元。”
花姐闻言,如遭雷击,瞬间明白了青青为何总是拒绝家里的视频电话。她颤抖着双手拆开包裹,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皱巴巴、满是污渍的男士旧羽绒服,领口绒毛杂乱无章,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味。
“就这?还敢要四百五十元?”花姐怒不可遏,将包裹往柜台上一扔,斩钉截铁地说:“对不起,货不相符,拒收!”
这些日子以来,笼罩在众人心头的疑云终于散去。宿舍里,大家围坐一起,纷纷感慨。
“我现在能理解青青为什么发脾气了。”舍友李蕾叹了口气,脸上满是懊悔与自责。
“以前还觉得她莫名其妙,现在想来,是我们太不细心了。”舍长也附和道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忍。
花姐突然意识到什么,猛地一拍大腿:“坏了,这么说来,青青的父母可能根本不知道她上的是哪所大学,更不知道她的地址和电话号码!”
“你这么一说,我也想起来了,青青平时从不发朋友圈,我们了解她都是靠面对面交流。”李蕾补充道,语气中满是担忧。
“而且她从不接父母的视频电话,我们之前都没往深处想……”
舍长的声音越来越低,大家的心情也愈发沉重。
“我闯大祸了!”花姐急得直跺脚,眼眶泛红。
我站在门外,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。深吸一口气,我推门而入,脸上挂着一抹看似轻松的笑容:“没事,大家别自责了。我获得了交流生的身份,三天后就要出国了。”
舍友们先是一愣,随即露出由衷的喜悦与钦佩:“青青,你真是太厉害了!”
“不过你在国外的生活开销会很大吧?”有人关切地问道。
我微微耸肩,洒脱地回应:“没事,我走到哪里都是穷学生一个。好在学校已经为我争取了一部分补贴,再加上奖学金,应该能应付得过来。”
我坐在床边,手指紧紧攥着手机,内心挣扎许久。
最终,我还是鼓起勇气,主动拨通了妈妈的语音电话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,我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:“妈妈,羽绒服我不需要了,您别寄了。”
“你这孩子,说什么呢!”妈妈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与急切,“你同学都跟我说了,你大冬天还穿着秋天的衣服,怎么能不要呢?”
我的心猛地一揪,酸涩涌上眼眶。但我还是强忍着情绪,近乎哀求地说:“妈,您能别跟我要钱了吗?我在外面过得真的不容易……”
“青青,亲兄弟明算账,做人的底线不能丢。”妈妈毫不留情地打断我,语气中带着几分理所当然,“这样吧,那件衣服给你打个折,三百块,已经很便宜了,你不能不识好歹。”
听到这话,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与愤怒,声音颤抖着反驳:“妈妈,您当我是小孩吗?那件羽绒服又旧又脏,扔到大街上都没人捡!”
“好心当成驴肝肺!”妈妈顿时火冒三丈,噼里啪啦地数落起来,
“你不要早说啊!人家帮忙把衣服给你邮过去了,你又说不要,你闲着没事折腾什么?衣服不要也就算了,这运费你得自己承担。现在没钱没事,我把账给你记上了,以后总归是要还的。”
我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,喘不过气来。
还没等我完全回过神来,妈妈仿佛灵光一闪,又接着说道:
“对了,关于那件事,我没去找你同学的麻烦,你就该知足了。看在你弟弟考上职业学校的份上,我这次就饶了你。
你弟弟升学成功,你这个当姐姐的,怎么也该有所表示吧。实在不行,我可真要去找你要了。”
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,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。
我张了张嘴,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,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满心的悲凉与无助,在这寂静的夜晚里肆意蔓延。
再过两天,我就要背上行囊,远赴异国他乡,开始我的求学生涯。
护照、户口本,所有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。
然而,世事难料。两天后,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毒风暴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城市。
城市紧急按下了“暂停键”,学校也迅速封校,紧接着传来通知——所有学生将被遣送回各自的家乡。
那一刻,我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,精心构筑的希望堡垒瞬间崩塌,碎成了一地残砖破瓦。
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,茫然四顾,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,无枝可依。
在导员的帮助下,我投身到了抗疫活动中,加入了后勤保障队伍。
这份工作不仅管吃管住,让我在动荡的时局中得以安身立命,更重要的是,我深知自己微小的力量汇聚起来,也能为国家、为抗击疫情贡献一份力量。
那段日子,我的身体虽然疲惫不堪,每天结束时腰都直不起来,脚底也磨出了水泡,但精神上却无比富足。
每当看到热乎的饭菜送到医护人员手中,每当整洁的床铺整理完毕,我的内心都会涌起一股由衷的喜悦。
那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,我在困境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,在磨难中绽放出了光芒。
疫情平息后,我作为抗疫英雄返回了家乡,当地的领导对我赞赏有加,还亲自到我家进行慰问。
“你们培养了个好女儿啊!”领导的话让我爸妈倍感骄傲。
我爸也因此评上了副科,我妈当年更是被评为了优秀教师。
在利益的加持下,那段时间我的家庭地位终于有所提升,甚至与我弟弟不相上下。
但镜花水月终究只是虚幻,无法长久。
“乖女儿,有人给你介绍了个对象,我看着那小伙子挺不错的。”
妈妈满脸期待地看着我,希望我能欢欢喜喜地应下这门亲事。
“妈妈,谢谢你,但我现在不想找对象。”我内心满是无奈,直接拒绝了妈妈的好意。
“乖女儿,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。”妈妈一听这话,语气立马变得严肃起来,
“你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呀,女孩子家,总归要有个归宿的。既然都要嫁,那还不如嫁个知根知底的,这样爸爸妈妈心里也能踏实、放心呀。”
妈妈顿了顿,又接着说:“况且小锋那孩子,你也是了解的,从小就是个实诚的好孩子,心地善良又单纯。你要是进了他家门,你刘姨都放话了,说马上就让你当家做主呢。家里的事儿呀,都由着你说了算,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的,这样的好人家上哪儿找去呀。”
听着妈妈的话,我心里一阵酸涩,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道:“小锋是跟我一起长大的,我们两个之间确实也有交情。可妈妈,小锋是唐氏儿,你又不是不知道,这事儿咱怎么能不考虑呢?”
“哼,小锋要不是唐氏儿,哪能轮得到你呀!”妈妈的话脱口而出,语气里竟带着些埋怨,
“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,还挑三拣四的。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,你就不知道珍惜。”
我只觉得委屈和愤怒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强忍着回应道:“那愿意轮到谁就给谁吧,反正我没有这个福气。您也别再劝我了。”
“姐姐,你别给脸不要脸了,有你这么跟父母说话的吗?”
一旁的弟弟突然插话进来,语气里满是不满和呵斥。那话语就像一把利刃,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。
“耀祖,你这会儿火气这么大,脸都涨红了,我寻思着,我怕是不小心触碰到你的利益了吧?”
我看着弟弟那气得直冒烟的模样,心里既无奈又好笑,脸上却还得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。
“姐姐,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,给你说实话吧。”
弟弟胸脯剧烈起伏着,大口喘着粗气,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,
“你弟妹怀孕了,现在肚子一天天大起来,就等着我赶紧娶她进门呢。这事儿可耽搁不得。”
“你娶就娶呗,领结婚证、办婚礼,按部就班地来就行。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?”
我眉头微微皱起,满心疑惑,搞不明白弟弟这通火到底是要烧向哪里。
“哼,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思吗?”
弟弟一步跨到我跟前,手指几乎要戳到我脸上,“你弟妹说了,要三十万彩礼,少一分都不行。我那刚出生的孩子以后的花销还指望着这笔钱呢,你说我能不急吗?”
“就是,青青,你刘姨那边也松口了,说给你五十万彩礼。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儿。”
妈妈也在一旁帮腔,忙不迭地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皱巴巴的账本,
“你看看妈这些年给你记的账,吃穿用度、上学费用,杂七杂八加起来一共是十八万。咱们抹个零头算二十万,再加上你弟的彩礼钱,刚刚好能凑齐你弟妹要的数。这事儿多顺啊。”
“那就直接把弟妹嫁给小锋,五十万的彩礼,没有中间商赚差价,说不定弟妹还挺乐意的。”我试图用幽默化解这尴尬的局面。
“妈,你听听我姐说的是人话吗?让咱家的血脉流落在外?”弟弟一听这话,更加生气了。
听到这儿,我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直蹿脑门,眼眶泛红,
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:“耀祖弟弟,你可别忘了,我也是咱家的血脉,你亲姐。还有爸妈,你们也别唬我,法律上可写得清清楚楚,您要是不养我,您就犯了弃养罪。到时候您和我爸的工作可都不保,您掂量掂量清楚。”
“怎么着?青青长大了,翅膀硬了,开始不认账了是吧?”
一直闷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爸爸猛地站起身来,手里的茶杯“哐当”一声摔到了地上,滚烫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。
“青青,你也别觉得委屈。老实跟你说,我们压根就不想要你。”
爸爸额头上青筋暴起,唾沫星子乱飞,“当初就应该把你扔掉,省得现在这么多麻烦事儿。生你弟弟的时候被罚了那么多钱;你弟弟学习不好,家里生活质量下降,哪一样不是因为你?你占了你弟的好运,抢了他的智商,才导致他现在高不成低不就。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,理所应当赔偿你弟!”
“我弟不行,那全是你们溺爱导致的,跟我没有半点关系。少往我身上扣这莫名其妙的屎盆子。”
我死死咬住下唇,不让眼泪掉下来。双手握拳,指甲都深深嵌进掌心,与家人对峙着,满心悲凉。
看着我流泪的样子,爸爸轻蔑一笑:“既然这个家呆着这么委屈,就给我滚出去!”
我再次变得无家可依。由于我之前的光辉事迹,在导员的帮助下,我回到了学校,当起了保安。
一日三餐再次有了着落。
大家开始居家上网课,生活也逐渐恢复了平静。
微信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,刺目的文字让我的心一揪:“姐,咱爸病危,速回见最后一面。”
看到这条消息,过往的委屈、愤怒瞬间被抛诸脑后。
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,不管怎样,身为人子,这最后一面我必须得去。
“姐,你终于回来了,快喝口水。”
“还喝什么水呀,咱们快点去医院。”
弟弟以一种沉稳而不失温柔的语调劝慰着我:
“姐,你先别急,家里就靠你顶着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,我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,暗自揣测,难道经过这次事件,弟弟真的成长了许多?
没有多想,我接过他递来的水,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。
然而,刚放下水杯,伴随着一声清脆的“哐当”,我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,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。
此时,只听见弟弟朝门外大声呼喊:
“刘姨,快把小锋哥叫进来,我姐好像晕过去了。”
紧接着,刘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充满了欣慰:
“耀祖,还是你行。”
说着,她还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手背。
但紧接着,弟弟急切的声音再次响起:
“刘姨,那彩礼……”
刘姨立刻回应道:“彩礼你放心,一分都不会少。”
弟弟这才松了一口气:“那就好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听到这里,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,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。
经过那一夜的折磨,我身上布满了伤痕。我颤抖着手指拨打了110,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绝望:
“警察,我要报案。”
不久,旅游归来的父母出现在我面前,他们看到我,二话不说,就指着我的鼻子厉声责骂:
“青青,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弟弟?把他送进警察局,你真是太过分了!”
话音未落,父亲的一个耳光带着劲风朝我扇来,我的半边脸瞬间火辣辣地疼。
我捂住脸颊,鲜血从嘴角渗出,却依然倔强地盯着他们,质问道:
“他给我下药,这是犯法!你们难道希望我默默承受这一切吗?”
然而,父母却丝毫没有动容,父亲气得满脸通红,咆哮着:
“柳青青,你弟弟的前途全被你毁了,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?”
我冷笑一声:“他有什么前途可言?”
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父亲,他暴跳如雷:
“好,真是我的好女儿!希望你不要后悔你的所作所为,你给我滚出去!”
说着,他转头对母亲说:“孩他妈,那些照片你还有吧?把那些照片印三万份,把柳青青生活过的地方全贴满,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!”
或许我的力量微不足道,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反击。
那天深夜,舍友匆匆跑回宿舍,脸色苍白,她压低声音告诉我,她已经把贴在校园各处的传单都撕掉了。
“青青,你打算怎么办?”她关切地问道。
我紧握双拳,眼眶泛红,坚定地回答:
“硬刚到底,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欺压。”
所有证据都已收集齐全,并递交给了司法机关。
律师是花姐介绍的,专业能力出类拔萃。此外,我还让律师安排了DNA测定。
由于母亲张贴传单的行为被监控清晰记录,证据确凿,她目前已被行政拘留。
“青青,导员最近让你不要出校门。”花姐急匆匆地赶来,满头大汗地叮嘱道。
看到花姐焦急又关切的模样,我心里咯噔一下,慌忙打开手机。
屏幕亮起的瞬间,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评论区里,信息如潮水般涌来,字字句句都如锋利的刀片,恶狠狠地向我刺来,满是辱骂与诋毁。
再看学校的官方账号,也早已沦陷。
网友们指责学校包庇我这个“罪人”,各种不堪入目的话语铺天盖地。
“我被网暴了,现在学校门口围堵的不仅有那些急于抢新闻的记者,还有一群被虚假信息误导的网友。”
我声音颤抖着,眼眶泛红,转头看向舍友和花姐,“谢谢你们,在所有人都对我恶语相向的时候,还愿意相信我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从包里掏出那份刚拿到的DNA测定结果。
手微微颤抖,这薄薄的几页纸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。
谁能想到,事情竟会出现如此戏剧性又令人揪心的反转?
父母那固执又冲动的做法,非要把家事闹到网上去。好,既然如此,那就在网上见真章,我倒要看看,最后被道德绑架、无处遁形的是谁。
当然,司法机关这边也不能放松。每一份能证明我清白的材料,都必须严谨细致地递交上去。
只有“两手抓”,才能在这混乱的局面中看到一丝曙光。
“青青,咱们现在要不要把内情爆出去?趁舆论还没彻底一边倒。”舍长皱着眉头,目光急切地看着我,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甘。
我紧咬着下唇,沉思片刻,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,沉吟道:
“再等等,现在时机还不成熟,贸然行动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……”
我心里清楚,虽然这场舆论风暴的中心是我,但稍有不慎,身边那些信任我、支持我的人都会被卷入深渊。我必须谨慎行事。
五天过去了,这个事件一直占据着热搜榜首位,甚至引起了上级部门的关注。全国人民也都知道了这件事。
“听说柳青青是抗疫英雄。”
“我不相信一个心怀大爱的英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。”
“我也不相信。”
“也许柳青青就是个人渣。”
“对呀!可能就是会演戏。”
我看着风评开始逆转,冲舍友点了点头。
“据知情人士爆料,柳青青生活贫困,家里给她邮寄的羽绒服是一件脏乱不堪的二手男士旧羽绒服。这件衣服她父母报价450元,而且快递还是到付。”一位记者报道着。
“请看VCR,这是我们征得学校领导同意后调取的监控。”
“这柳青青大冬天穿的是什么啊?”
“肯定是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,所以才这么臃肿。”
“手上那是冻疮吧?都开始流脓了,真恶心。”
“刘青青真行啊!你看她穿的居然是单鞋,还是这么旧的鞋子。我记得这应该是建筑工人穿的鞋子。”
“你看刘青青走路的姿态,很明显鞋子不合脚,说明不是自己买的。”
“你看这小姑娘吃的是什么?馒头,一天三顿都是馒头。我在山区生活还能就着菜吃呢。”
网友们已经开始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,甚至有网络大神开始深入调查。
越查越觉得,柳爸的表演痕迹太重。
“柳青青很有可能是无辜的。你们去查刘青青当地的官网,柳青青被她弟弟设计,送给唐氏儿当媳妇,为了获取高额彩礼。”
“恐怕还不止这些,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柳青青的母亲,她也被行政拘留了,目前正在走司法程序。”
“警察办案肯定是讲究证据的,要不然不可能被拘留。”
在大楼内,当初我们人手紧缺时,柳青青忙上忙下,抗疫工作一点也没少干。这孩子确实实在。
“以我们医院的名义,对柳青青进行声援,感谢她疫情期间的付出。”院长提议道。
“院长,您这太冒进了。万一柳青青有一点不对,我们医院的声誉就会受到影响。”有人担忧地说道。
对于那些在寒风中为他人送暖的人,我们怎能让他们在风雪中孤苦无助?柳青青向我们伸出了援手,我们怎能袖手旁观,冷漠以对?
哎,你们瞧,当地医院特地发公告感谢柳青青的无私付出呢。
“是啊,我看到了,但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?”有人疑惑道。
然而,医院的这条信息,却如星星之火,迅速点燃了受助者心中的感激之情。
那些在疫情期间接受过柳青青帮助的人,纷纷在网络上留言,对她表达深深的谢意。
回想起那段日子,抗疫后勤人员极度匮乏,医护人员也是轮换了一拨又一拨,唯有柳青青,始终坚守在岗位上,一刻未曾休息。
整栋楼里的新冠患者和医护人员,都对柳青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数以千计的人站出来发声,为她点赞。
这起事件在舆论的浪潮中被推上了风口浪尖,民众的关注与热议如潮水般汹涌而来,势不可挡。
面对如此汹涌的舆情,当地法院迅速且果断地做出了决定:公开受理此案,并同步开启网络直播,让公平正义的裁决在众目睽睽之下得以彰显。
法庭内,气氛凝重得仿佛能凝结成霜。
法官身着庄重的黑袍,正襟危坐,声音沉稳而威严地宣读着判决:“柳耀祖,你犯下的迫害妇女罪行,证据确凿,经法庭严谨核实,罪名成立,无可辩驳!”
旁听席上的听众闻言,愤怒的情绪瞬间爆发,指责声此起彼伏。
紧接着,法官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另一位被告:“李成香,你恶意传播淫秽物品,并以此作为威胁手段,妄图将柳青青拖入深渊,践踏其尊严。法律的天平是公正的,你的罪名已然成立!”
李成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仿佛被正义的宣判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
她喃喃自语道:“可……可我是她妈呀……”
然而,法官的神色没有丝毫动容,目光依旧坚定如铁。
他冷冷地回应道:“法就是法,法律面前,血缘亲情无法成为你脱罪的借口。它只会依据事实,给予每一个人应得的审判。”
当法官的视线落在柳成志身上时,全场顿时安静得针落可闻。
法官的声音在法庭上空回荡:“柳成志,依据权威的DNA检测结果,已经确凿无疑地证明,你并非柳青青的亲生父亲,你只是她的叔叔。事已至此,你为何还要隐瞒实情,拒不承认?”
法官的质问掷地有声,直击人心。
随后,他放缓了语速,但语气依旧坚定:“柳青青乃是刘大勇和李成香之女。刘大勇因公壮烈牺牲,是备受敬仰的烈士。柳青青作为烈士遗孤,理应得到敬重与保护。”
这一消息迅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,网友们纷纷留言讨论。
有人推测道:“这么说来,李成香是在怀着柳青青的时候,嫁给了刘大勇的兄弟柳成志?”
这一推测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。
柳成志眼见舆情对自己越来越不利,慌乱之中,他猛地从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,声嘶力竭地叫嚷起来:“我确实不是柳青青的亲生父亲,但这么多年,也是我含辛茹苦地抚养她长大。我现在要求追回这些年的经济投入!”
此时,柳青青的代理律师从容起身,不卑不亢地陈述道:“法官大人,我方当事人指出,这本所谓的账本漏洞百出、虚假不实。就拿柳青青日常所穿衣物来说,她终年身着破旧衣裳,可账本上却记录着衣物消费均超当地平均物价水平,这显然与事实严重不符。并且,我方已有证人能够佐证此刻所言。”
法官神情专注地听完律师的陈述,又接过快递员呈递的、单据俱全的相关证据仔细翻阅审视。
随后,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柳成志:“本庭经审慎研判,认定此证据无效。据深入调查得知,当年刘大勇因公牺牲后,当地相关单位已给予足额赔偿金。现有充分且确凿的证据表明,你与李成香恶意串通,私吞了这笔烈士抚恤金。”
法官的宣判如同重磅炸弹,在法庭内引发了一阵惊呼。
观看网络直播的网友们也看到了正义之光穿透阴霾,终将照亮每一个角落。
柳成志听到法官的宣判,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,一下子瘫软在被告席上。
他喃喃自语着:“不可能……你们不能这么对我……”
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,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甘。
李成香也慌了神,她试图狡辩:“法官,您一定是弄错了……我们怎么会做那样的事……”然而,她颤抖的声音和闪躲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慌乱。
法官威严地敲了敲法槌,示意安静。
他继续说道:“法律面前,人人平等。你们的所作所为不仅伤害了柳青青,更是亵渎了烈士的英灵。法律必将给予你们应有的惩罚。”
听到这里,柳青青早已泣不成声。
多年来遭受的委屈、被隐瞒的身世、以及那些被恶意对待的日子,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。
她心中五味杂陈,既有对生父的思念,也有对叔叔和李成香的愤恨,更有对正义终于到来的欣慰。
花姐轻轻拍了拍柳青青的肩膀,给予她无声的安慰。
而法庭之外,观看网络直播的观众们也纷纷留言表达感慨。
有的为柳青青的遭遇落泪,有的对柳成志和李成香的行径表示愤慨,还有的感慨正义虽然会迟到但不会缺席。
随着庭审的结束,法官宣布了最终的判决结果:柳成志和李成香需归还私吞的烈士抚恤金,并因各自的罪行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。
柳青青在花姐等人的帮助下,开始着手重建自己的生活。
她逐渐走出了阴霾,校园里又能看到她忙碌而坚定的身影。
偶尔有人提及那段过往,她也只是淡淡一笑。
因为她知道,无论风雨多大,正义的阳光总会穿透云层,照亮她前行的道路。
在机场,我拉着行李箱准备奔赴其他国家交流学习。
临行前,我对柳青青说道:“青青,你这次出国交流可别忘了拍照片给我哦。”
柳青青笑着回应道:“放心吧!保证完成任务!”
看着她脸上洋溢的笑容,我知道她已经重新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阳光和自信。